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清明。
天边鱼肚白初显,小镇名为青城镇的僻静地方,一位妇人右手挎着盛满纸钱的竹篮,左手牵着一个清瘦少年,匆匆的向着西南方向行去。行过片刻,站定。妇人抬头,目光穿过眼前的岗亭直直落在后方的茂陵深处。清晨的日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上,微风吹过茂陵两侧的竹叶上,好似低语。石碑上刻着“宪宪李公,命世伟人。应运而出,蔚为宝臣。鸾捷棘署,凤鸣柏府。肺石无宽,衮衣有补。”
妇人张氏,隔壁柳阳镇人,嫁到青城镇李家。墓中安然长睡的是武朝从六品武职外官李成李千总。张氏挎下竹篮拿出里面的纸钱,随手抄起地上掉落的树枝,沿着墓碑画了一个圈。而后取出竹篮底下的火石,引燃其中的四金草,丢进方才画的圈中。
“小白,快过来给你爹烧纸钱。”妇人转过头,眼眶湿润,轻轻的喊道。
“嗯!”名叫小白的清瘦少年,低声回应着。
“五两,十两,二十两。。。。”,少年蹲下边烧边数着,直至纸钱烧完。火光伴着日光硬红了小脸,不知是烟火熏染的还是想念那个以往休战从前线归来的父亲,少年匆匆擦拭着眼泪,恐怕母亲看见更加伤心。
约莫着眼泪擦干了,少年站起身,怔怔的看着母亲。
“告诉爹爹,把银两收好。这辈子除了打仗,都没享过什么福。在那边有钱了就多学会享受。”妇人抚摸着孩子的脸,微声说道。
“爹爹,您把钱收好了,我跟娘亲下次再来看您!。”说罢跪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妇人拿出随身手帕,擦拭着碑上的尘土,像是在抚摸亡夫的脸颊一样轻柔而又缓慢。觉得擦的干净了这才收起手帕,把孩子拥入怀中,往家而去。
行至大雁都,虽名叫雁都却只是一座桥,跨过底下的潼河。河中飘着一叶扁舟,上面站立着一个老翁,转身扭腰肩膀用力将手中的渔网洒向河中。“刘爷爷!”被妇人挽在怀里的孩子,挥着手朝着老翁大声喊道。河中老翁听闻,扶了扶头上的斗笠,瞧见了桥上二人。咧了咧嘴,笑笑招手。而后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渔网上。
妇人微笑示意,拉着孩子的手,边走边道“刘爷爷在找朋友呢,咱不能耽误他,你也得赶快去学堂了!迟到了又得被先生敲手背了。”“吴爷爷还没找到吗?他醉酒坠河都好几天过去了。”对于迟到打手背,少年丝毫不在意。“还没有,官府都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眼下只有你刘爷爷还在执着着。走吧,你得抓紧时间回家拿背书了。”说完,拉着小家伙一路小跑起来。
穿过南湖庄稼地,推开家门。妇人拿起跌打油给少年擦拭着手背,然后将背书背在少年背后,“娘亲去林府送涡菜,这是你晌午的饭菜,再不能让同学拿去吃了啊!”边说边递过去用布层层包裹的饭盒。少年伸过手接,欲言又止。“好的娘亲!”,说罢转身推门而去。
尚贤学堂外,眉眼含笑的锦衣少年身旁站着一位少女,那少女是少年的婢女,有着一双杏眼,怯怯弱弱。二人躬身搭手向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请早。“先生,早!”,老者脸色和蔼,轻轻点头。“林木,你们俩快进去吧!”锦衣少年拉着少女快步走入堂内。
清明一早跟随娘亲祭祀的少年这会儿才气喘吁吁的赶到。“先生,对不起!我早上迟到了。”这位老者回头神看了看眼前清瘦的小子,连忙搭上他的手。
“李慕白,你每次都是前几名到学堂的,今天是不是一早看你爹爹去了?”
“回先生,早上确实看看爹爹去了,所以迟到了。”
“嘿嘿,好小子。”说罢,还摸了摸少年的头,“没事,下次晚点到也没关系的,快进去吧!”。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
“谢,先生!”,李慕白背着背书,摇摇晃晃的跑进学堂。
老者名叫戚春洛,是青城镇的前任正三品指挥使,本应与刘家的刘銮城一同竞争从二品的散秩大臣,却出人意料的被参了一本,落了个莫须有的为官不正之罪,为官十数载,被逼的只能主动辞去官职。其各种分由,大概也就刘銮城的大哥知道了。、
看着眼前的懵懂少年,老者内心情绪复杂,背过手,微微摇着头跟上。
李慕白刚进入学堂内,就感觉到了一丝目光正聚焦在自己身上。学堂后排落座的头戴古怪高冠的青年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眼神阴历。高冠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刘家大公子刘凌阳,他身边落座的分别是刘家总管的儿子刘旺,和青城镇第一织造厂朱家的二公子朱龚。这三位在一块活脱脱的混不吝。
刘凌阳收回视线,望着身边的二位道“这小子昨日收拾的还不够,还敢看我。刘旺下午放学你把他留住,别像上次那样费了半天劲才逮住。”
“少爷,那小子个儿不高难缠的很,我一人恐怕留不住啊。”刘旺满脸推辞。
“你像个废物似的,朱老二你俩一块上能留住吧。”刘凌阳转头冲着左边的朱龚问道。
“行”,朱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