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程安手上握着一个玉质瓶子，瓶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从里面发散出来，若有若无。

光头这一根筋的家伙自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凌碧寒不管是视觉还是嗅觉都异于常人，只是看到程安半死不活早就方寸大乱，哪里还会想到其他。

金老头跟药材打了几十年交道，躺在药材上睡觉也不是一次两次，对药物的敏感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金老头从程安手上拿过玉瓶，凑到鼻子上嗅了嗅，脸上闪过一抹外人很难察觉的喜色。

“女娃儿，别磕头了，起来，我且问你，他手上怎么会有这种治疗内伤的圣药？”

凌碧寒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膝盖，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迷惑道，“我也不清楚。”

金老头也没再追问，一屁股坐下来，拉过程安的手，两指搭在他脉搏上。

几秒钟后，脸色微变。

“杵这里干嘛，还不滚过去把我药箱拿过来，晚了要是这小子挂掉，可怨不得我。”金老看到光头就来气，开口就骂。

“女娃儿，去，把这颗药丸子用温水化开，给这小子喝下去，他要是不张嘴，你就嘴对嘴给他灌下去。”

凌碧寒一一照做，昏死过去的程安是不会张口的，她也不扭捏，一口药水含在嘴里，贴在程安嘴上，用舌头撬开他牙齿，给他渡下去，这过程看得金老头暗自点头。

这女娃儿挺大气。

等凌碧寒给程安喂完药，金老头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剪刀把程安胸口的衣服剪开，又拿出一排银针，用酒精消过毒，就一根根插在程安胸口。

出手之快，认穴之准，能让很多在大医院挂着“专家”头衔的医生汗颜。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金老头才终于停下来，深舒了一口气，大汗淋漓。

※※※

凌碧寒亲自给金老头倒了杯茶，然后一脸殷切地望着金老头，脸上满是询问之意。

金老头示意凌碧寒也坐下，喝了口茶水，才慢悠悠说道，“这小子之前受了很重的内伤，这次又强行催动真气，身上多处经脉受损，不过女娃儿你且放宽心，我已经用金针渡厄的手法帮他稳住他的伤势，应该没有恶化的可能，算是把他的命从阎王爷那里拽了回来。”

说到这里，凌碧寒心中如同卸下万斤巨石。

金老头拿起玉瓶看了看，继续说道，“以后会怎么样，我说不好，还得看刚才那丹药的效果，不过，他经脉损伤得太厉害，恐怕以后在修为上难有存进，甚至有可能就此断绝，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凌碧寒释然一笑，“人没事就好，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哪敢奢求太多。”

金老头点点头，这女娃儿心倒是放得很宽，得失取舍，利弊权衡之间没有小女子扭捏姿态，实属难得。

他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程安，暗自腹诽了一句，“这小兔崽子上辈子肯定没少干修路铺桥行善积德的好事，否则哪能得到凌碧寒这般奇女子的青睐。”

看金老头想的出神，凌碧寒没敢打扰，只能小心候着，等他回过神来，才恭敬问道，“金老先生救命之恩，碧寒感激不尽，不知道这次出诊，金老先生需要什么报酬，但凡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我是被你们硬绑过来的。”说起这茬，老头子还怒气未消，狠狠瞪了光头一眼。

光头难得地挤出一个憨傻的笑容。

凌碧寒也是一脸尴尬，讪讪道，“事出紧急，望老先生不要跟我这个粗卑手下一般见识，这次的诊费，老先生只管狮子大开口便是。”

金老头冷“哼”了一声，“刚看你稍顺眼，又拿这些黄白之物来恶心人，不是吹牛皮，只要我吱个声，明天削尖了脑袋往我兜里塞钱的人能踏破我家门槛，你信是不信？”

凌碧寒附和道，“以金老先生在武道界的威望，碧寒自然是信的。”

金老头抚着山羊胡子，一脸得意，显然对这个马屁颇为受用。

“那……”

“想都别想，诊费是一定要收的，这样吧，这瓶子里的丹药有点意思，我就勉为其难拿走一颗，就当是这次出诊的费用……”

金老头吧啦吧啦说了一通，根本没给凌碧寒任何拒绝的空隙，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个瓷瓶，往里面倒上一颗，小心翼翼盖好，收拾药箱就往外走。

这过程，凌碧寒没敢表露一丝不满，老家伙现在就是大爷，得罪不起，还得好生伺候，程安的伤还得靠他来治。

“照顾好你的小相公，别让他出现二次伤害，否则我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弄部车送我回去，明天我再过来看看他的身体状况。”

老头子撇下一句话就背着手走了，留给别人一个相当高人风范的背影。

……

金老头心里远没有表面那样云淡风轻，他很清楚程安手中那瓶丹药的份量，落霞岛秘制金丹，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