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伊始

对于刘天庆来说,这一切混乱、恐怖、血腥与无法挽回的悲剧起源于那次浩大且诡谲的寺庙朝圣。

某天晚上,刘天庆突然被父亲刘同明喊进书房,说有件事儿要谈谈。刘天庆走进书房,发现父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看书,而是端了杯茶慢慢喝着。刘天庆打量了下父亲。刘同明着一身显得褶皱的青色长袍,神情温和地看着他。刘天庆看着刘同明那不整的衣衫,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儿突然发生,从而找自己来的。

“阿,爹,喊我有什么事要吩咐的么?”刘天庆心想难道这风华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刘同明微微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明天的朝圣我跟你母亲打算让你也一起去。喊你来书房就是让你注意注意,别明天起不了早。嗯,就这么多,你要是没事就回去睡吧”

刘天庆听到此处便转身回了卧室。

当刘天庆与父亲刘同明、母亲林娇娇乘着马车赶往南明寺时,他便从父母不断抖动的无名指与倏地惨白的面庞隐隐感到了一丝不祥。但他并未料想到,伴随着此次急匆匆地朝圣,一些被遗忘已久的、即使在传说中也无人敢随意提及的极端恐怖,已经悄悄地似命中注定般同他展开了不可分割地紧密联系。

一路上,父母与平时的样子,或者说行为举止有着巨大的变化。父亲一时沉下面庞阴鹫鹫地盯着自己,一时又身对自己,头转向母亲浮夸的高声畅谈,谈至有争议处,二人互抓起对方拼命摇晃起来,直使马车都发出吱呀吱呀似不堪负重的呻吟。

刘天庆看着父母这不对劲的模样,忍不住关心了下:“爹,娘亲,你们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林娇娇瞪了眼刘天庆,“有什么问题,还不是你父亲一碰到朝圣,就一点稳重也没了。”刘同明听到此忍不住反驳“你才要好好反思,你一个女人最基本的矜持哪儿去了??”

刘天庆见此便安心下来。应该是朝圣很重要,所以父母才会如此失态。不过朝圣到底是什么,让父母如此上心?刘天庆的心中对朝圣顿时有了许多猜想。

一时辰半刻,便从刘家所居住的风华城赶到了居于城西郊外的南明山山脚。山脚前的南明寺广场一改从前只有几位小道士打扫梧桐落叶的冷清现象,一辆辆马车鳞次栉比,攒聚走动的人头熙熙攘攘。刘天庆观察到广场上所有人的行为极度反常,与刘同明和林娇娇之前的的情况相同,不,不能说相同,而是类似。众人身体皆显僵硬,但关节却可以轻松地以一百八十度甚至更多地旋转。广场外似是聚集了一批披着人皮的机关傀儡。

再仔细瞧瞧,来此的不是整日信奉道门的百姓,尽是身着紫红艳丽长袍,钟鸣鼎食之家。然而他们在对话中忽然毫无征兆地或像父母那样狠狠摇晃着、或高高举起随身玉佩高高举起向地上摔去,发出不知意味的怪笑。这让刘天庆产生了难以言明的怪异感,仿佛聚在广场上的不是身居高位的士大夫族,而是一群被囚禁已久的行为表现艺术家。

不出一刻,南明寺掌教率众道士来至南明山脚。道士来的动静不大,却安静了喧闹熙攘的人群。众人似是得了命令,齐齐转身面向为首的老道士——掌教作翘首以盼状。刘天庆瞥见刘同明与林娇娇惨白的脸上晕开了一丝不正常的鲜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老道士。便忍不住仔细端量起那老道士来,想看看那道士除了老了点、道貌岸然些,有什么可吸引人的。而随着看的时间愈长,虚空中一股不可知的力量缓缓凝聚在其周围,而体现在他身上的显现就是他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不受自己控制般僵硬起来,不是那种由身边众人肃穆地站立而产生的心理压力导致紧张从而僵硬,而是身理上的麻痹。并且愈僵硬愈移不开目标。刘天庆想与父亲低声问句话,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张不出口来,整个人似乎被扼住了喉咙。

老道士一耍拂尘于膀上,肃穆地行了一礼。“无量天尊——。”

随着老道士低沉厚重的声音落下,众道士快速于老道士身后盘旋而出,绕着众人矗立着。而众人包括第一次前来的刘天庆快速而准确地于方寸之间挪动着,以辈分、男女、利益集体为先提条件站立着,似乎提前演练过无数遍般高效。刘天庆心中更加疑惑且开始弥漫起恐惧,这是什么,我这是怎么了,其他人又是怎样?但刘天庆的疑惑与恐惧并未对整个队伍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所有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世固有死将临而不悟者,生以其言异,死以其生闻……”一句句晦涩拗口的古文从方丈口中流出,那音从口中出时低沉厚重,落于耳中却如钟鼓鸣锣般炸响,萦绕不休。一干人等随着这声有节奏地向着山顶三步一叩拜,九步一叩首。但这绝不是如苦行僧般肃穆、庄诚地有板有眼的朝圣。他们的叩拜整个身体的骨头都动了起来,叩时似无地心引力般整体瘫坠下去,起身又由腰部与尾椎处硬生生拖了起来。奇怪,这一套不是佛教那些和尚善于搞的东西吗,怎么这些道士也这么搞?一道念头闪过刘天庆脑海,最终彻底归于浑浑噩噩之中。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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