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吊桥在“嘎吱”声中断成两截,禁军的投石机正砸向寨墙,夯土混合着碎石哗哗往下掉,烟尘里裹着山贼们的惨叫。
张小千蹲在寨门后的石碾子上,看着怀里的天算盘直皱眉——算珠跳得跟抽风似的,全是“死”“亡”“擒”这类不吉利的字。
“龟孙儿,再不想辙,咱们就得被这帮当兵的当成下酒菜了!”
系统在腕上烫得他龇牙咧嘴,“领头的那货叫赵奎,通玄境九层,据说当年靠给秦丞相送礼才当上禁军统领,最爱摆官威,你得想办法戳他痛处!”
张小千探头往寨门外瞅,果然见个穿银甲的将军骑在白马上,腰间挂着柄镶玉的宝剑,正扯着嗓子喊:“寨内反贼听着!速速交出张小千与玄铁令,本将军可饶尔等不死!否则,午时三刻踏平山寨,鸡犬不留!”
这家伙嗓门是大,可喊完还特意勒马转了个圈,生怕别人看不见他那身亮闪闪的盔甲,连马蹄子抬得都比别的马高半寸。
钱通在旁边啐了一口:“这赵奎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绣花枕头’,当年剿匪时被个小毛贼吓得掉了马,还让手下对外说他是‘落马擒贼’,脸皮比城墙还厚。”
“脸皮厚好啊,”张小千突然笑了,冲独眼龙招招手,“去把胡胖子那箱‘假人参’搬来,再弄点红颜料,要最艳的那种。”
独眼龙摸不着头脑,还是让山贼们扛来了箱子。
张小千掏出把小刀,把萝卜根削成玉玺的模样,蘸着红颜料在黄纸上盖了个歪歪扭扭的印,又让苏媚儿写了封“圣旨”——这姑娘家学渊源,模仿皇帝的笔迹竟有七八分像。
“钱老,委屈您老扮回太监。”
张小千把胡子给钱通薅掉一半,往他脸上抹了点锅底灰,“等会儿您就这么说……”
禁军阵前,赵奎正端着架子喝茶,突然见寨门开了条缝,一个“太监”扭着腰走出来,尖着嗓子喊:“圣旨到——赵奎接旨!”
赵奎吓了一跳,赶紧翻身下马,领着亲兵跪地接旨。
钱通展开黄纸,捏着嗓子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禁军统领赵奎,私通邪教,贪墨军饷,今命黑风寨张小千代为查办,着即解除赵奎职务,押解回京听候发落……钦此!”
“啥玩意儿?”
赵奎懵了,抬头一看,这“太监”胡子还剩一半,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再看那“圣旨”,黄纸糙得剌手,玉玺印歪得像条泥鳅,“你他妈是骗子!”
“大胆!竟敢质疑圣旨!”
钱通把黄纸一收,转身就跑,“咱家这就回宫禀报皇上,说你赵奎抗旨不遵!”
赵奎气得拔剑就想砍,可转念一想——万一这真是皇帝的意思呢?
秦丞相虽然势大,可皇上也不是吃素的。
他犹豫这功夫,张小千已经带着几个山贼站在寨墙上,举着“圣旨”喊:“赵统领!你要是心里没鬼,咋不敢接旨?莫非真像圣旨上说的,跟血煞有勾结?”
禁军队伍里顿时起了骚动。
这些士兵大多是被强征来的,早就对赵奎克扣军饷的事不满,此刻见“圣旨”说他私通邪教,个个交头接耳,看向赵奎的眼神都带了怀疑。
“你他妈的放屁!”
赵奎又急又怒,拔剑指着寨墙,“给我攻!拿下张小千,赏银百两!”
可士兵们磨磨蹭蹭,没人敢先上。
张小千瞅准机会,让山贼们把胡胖子的假药材往寨外扔:“大家快看!这是从赵奎营里搜出来的!他跟济世堂勾结,用萝卜根冒充人参卖给军队,赚黑心钱!”
假人参滚了一地,上面还贴着“赵记”的标签——这是张小千刚才临时贴的。
士兵们捡起一看,果然是萝卜根,顿时炸了锅:“难怪这阵子喝的参汤一股子土腥味!”“我就说军饷怎么又少了,原来是被这狗官贪了!”
赵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正想辩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一个亲兵慌慌张张跑来:“统领!不好了!秦丞相派来的监军到了,说要查咱们的军饷账目!”
“监军?”赵奎心里咯噔一下,他的账目全是假的,根本经不起查。
这时候他哪还有心思攻城,翻身上马就想跑,却被张小千喊住了:“赵统领别走啊!刚才你说要踏平山寨,怎么自己先溜了?是不是怕监军查你的账?”
这话像根针,扎得赵奎骑虎难下。
他咬牙瞪着张小千,突然狞笑起来:“小杂种,敢阴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他催马冲向寨墙,银枪带着内息境九层的气势刺来,枪尖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来得好!”张小千早有准备,拽起旁边的石碾子就往下推。
赵奎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赶紧勒马躲闪,可石碾子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石还是划破了他的胳膊,银甲上顿时多了道血痕。
“哈哈哈!赵统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