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的手指刚压下继电器外壳，金属牌就烫得像块烧红的铁片。他没松手，反而把整块贴得更紧，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胳膊一麻。

眼前黑了半秒。

不是停电，是脑子里炸开了一段画面——他自己蹲在蛋糕冷藏舱旁边，手指正要去剪蓝线，背后传来苏瑾的喊声。可声音扭曲得听不清内容，下一帧她已经被几根银灰色的触手缠住脚踝，整个人往地面裂开的口子里拖，那裂缝边缘泛着紫红光，像是烧化的塑料。

画面消失得比来时还快。

他眨了眨眼，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A3节点的指示灯已经熄了，脉冲切断成功。耳机里白露还在喘，“核弹”传回的记忆断了信号，最后定格在AI犬的红外视野里，一团模糊的热源正快速远离。

“预载出问题了。”叶寒开口，声音压得很平，“我看到了还没发生的事。”

没人接话。

三秒后秦墨的声音钻进耳朵：“你确定是预载？不是幻觉？”

“画面有时间戳。”叶寒盯着自己发抖的右手，“显示是……两小时十七分钟后。我在拆另一条引线，苏瑾被拖进地缝。”

通讯频道静了一瞬。

“操。”秦墨砸了下键盘，“你那边还能动？别愣着，赶紧撤出来，这能力要是开始串时间线，下一个看到的可能就是你自己爆头。”

叶寒没动。金属牌还在烫，但不再是灼烧感，更像是某种震动，一下一下，像心跳。

他抬头看了眼冷藏区门口的监控探头，红色光点一闪一闪，跟刚才走廊里的频闪不一样，这个节奏他认得——摩斯码慢放版，求救信号。

“摄像头在报警。”他说，“有人在用系统底层通道发信。”

“不可能！”秦墨吼了一声，“这线路早就断了军方协议，除非……”他顿了顿，“除非信号来自南极那个废站。”

后台改装车里，秦墨盯着屏幕，额头青筋跳了两下。他刚调出极地卫星的热成像图，冰层下那个标记为“X-07”的设施正在升温，外圈辐射状扩散出一圈圈波纹，频率和庆典现场的炸弹信号完全一致。

更邪门的是，他右眼的电子义眼里突然跳出一行字：**回廊-07已同步**。

不到半秒就消失了。

他甩了甩头，再看屏幕时，数据流里夹着一段音频残片，背景音是《天港颂》第三乐章，和叶寒刚才描述的预载场景一模一样。

“喂，你们听到了吗？”他问，“有没有人听到音乐？”

“什么音乐？”白露小声问，缩在花坛后头，草龟“盾牌”贴着她背壳轻轻震，帮她稳住神经。

“《天港颂》，第三段弦乐。”秦墨手指敲着桌面，“就在信号流里，像是被人录进去的。”

林骁这时候从通风管爬出来，浑身沾着灰，手里捏着一块指甲盖大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一行小字：“观测者到此一游”。

他没说话，直接拍了段视频发进群聊。

苏瑾那边正跪在地上。

她十指撑地，卦戒浮在身前半空，每一枚都投出一道光影——全是叶寒死掉的画面。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躺在实验台，面罩扣上脸，氧气管被悄悄拧反；

十七岁那年他翻墙逃训练营，踩空摔在碎玻璃堆里，喉咙插着半截钢管；

还有一次是他站在楼顶，风很大，身后有人推了一把，但他自己也往前迈了半步。

最离谱的是其中一段：叶寒穿着现在这件灰卫衣，站在庆典舞台上，胸口被什么东西贯穿，血喷在蛋糕的奶油上，可他的脸……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岁。

十二幅影像绕着她转，像十二个墓碑。

她咬破舌尖，把血抹在掌心那个逆五字符上，硬生生把投影往中间压。戒指剧烈震颤，有一枚直接崩开裂纹，血顺着指节往下滴。

光斑收拢，最终指向冷藏舱深处——蛋糕底座。

“核心不在电路里。”她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它在哪一步会被触发，取决于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整个人晃了一下，靠墙才没倒。

通讯频道里一片沉默。

“意思是……选择决定爆炸？”白露喃喃道。

“不。”叶寒看着自己手中的金属牌，那震动越来越规律，像在回应什么，“是选择决定了谁会死。”

他转身朝冷藏区走，路过一面不锈钢门，倒影里的自己忽然眨了下左眼——可他根本没动。

他停下脚步。

倒影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回头，嘴唇动了动。

没声音。

但口型他看得懂：**别信她**。

他猛地抬手砸向门面，哐当一声，倒影碎成几块。

“怎么了？”秦墨问。

“镜子有问题。”叶寒退后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