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次服务

漩涡的光芒还在视网膜上残留着暖金色光斑,吴跃强攥着念安兄妹的合影刚转身,收银台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不是抽屉自动弹开的机械声,更像某种生物用爪子抓挠木板的闷响。他猛地回头,正对上货架尽头站着的熟悉身影:灰黑色的雾气裹着蓝布衫,漂浮的霉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正是三天前来过的失独母亲。

“店员同志。”老人的声音比上次更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未烧尽的纸灰,“俺来……来换个‘补给’。上次的‘再见一面胶囊’,只能在梦里待一炷香的时间,俺还没跟闺女说够话。”

吴跃强的指尖下意识摸向兜里的银色面具图案——自漩涡出现后,图案就变得冰凉,此刻竟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他想起第72任店员的记录:“二次来店的客人,执念会比第一次更重,稍有不慎就会被执念反噬。”他起身走向货架时,余光瞥见老人的蓝布衫下摆渗出黑色液体,液体滴在地面,竟凝成了念安手术台上的无影灯轮廓。

货架上的“再见一面胶囊”不见了。原本摆放玻璃瓶的位置,此刻空无一物,只留下一道深褐色的印记,印记里不断渗出细小的光点,在空中拼出“执念升级”四个字。吴跃强的心跳骤然加快,他刚想转身询问老人,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是“昨日时光胶囊”摔在地上,金色液体溅在老人的雾气身体上,瞬间凝成一段清晰的记忆:

医院的太平间里,老人抱着念安冰冷的身体,手指反复摩挲着女儿手腕上的银镯子,镯子内侧刻着的“念安”二字被泪水打湿。护士走进来,递过一张签好字的死亡通知单,通知单上的“主刀医生”栏里,赫然写着吴跃强的名字。老人的身体剧烈颤抖,突然将通知单撕得粉碎,嘶吼着:“俺闺女不会死的!是你们医生没用!”

“这是……你从未放下的恨?”吴跃强猛地回神,金色液体已经在地面汇成老人的影子,影子正对着他龇牙咧嘴,像是要扑上来撕碎他。

老人的雾气身体开始扭曲,漂浮的霉米突然变成黑色,在空中凝成无数把细小的手术刀:“俺第一次来,是想跟闺女说再见;可俺在梦里看到她手腕上的手术疤痕,就想起你在手术台上的慌乱——你根本不配当医生!”

吴跃强的后背渗出冷汗。他知道老人的执念已经从“思念”变成“怨恨”,而这怨恨的根源,正是他一直逃避的医疗事故。他转身想拿“执念化解瓶”,却发现货架上的商品全变了样:“记忆橡皮擦”变成了沾满血的纱布,“时光倒流胶囊”变成了破碎的手术灯,最内侧的“自我救赎胶囊”,竟变成了念安的病历本,病历本上的字迹正在缓慢消失,像是被某种力量吞噬。

“你以为解开真相就能赎罪?”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黑色的手术刀在空中盘旋,“俺闺女才十五岁,她还没来得及考高中,还没来得及穿一次漂亮的裙子,就被你害死了!你凭什么原谅自己?”

吴跃强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看着病历本上逐渐消失的字迹,突然想起第1任店员的话:“补给站的商品,是执念的具象化,客人的情绪变了,商品就会跟着变。”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老人的雾气身体:“我知道我不配被原谅,但我不会再逃避。念安的手术记录我已经重新整理,医疗事故鉴定书也提交给了医院,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包括接受法律的制裁。”

老人的雾气身体猛地一僵,黑色的手术刀在空中停住。她沉默了很久,突然从雾气中拿出一个银镯子,镯子内侧的“念安”二字在灯光下泛着光:“这是俺闺女的镯子,她走的时候,手腕上还戴着。俺在梦里问她恨不恨你,她说‘医生叔叔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累了’。”

吴跃强的眼眶瞬间湿润。他接过银镯子,指尖触到镯子内侧的温度,仿佛还能感受到念安手腕的温热:“我明天就去看你,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你。我会去念安的墓前,跟她道歉,跟她解释当年的情况。”

“不用了。”老人的雾气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漂浮的黑色霉米重新变成洁白的米粒,“俺来第二次,不是为了恨你,是为了帮你——银面具人在你解开真相后,就会来找你,他要的不是你的执念,是你身上的‘店员之力’。”

吴跃强的心跳漏了一拍:“银面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我的‘店员之力’?”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轻,雾气身体逐渐消散:“他是所有未解开执念的店员集合体,你身上的银色面具图案,是他寻找继任者的标记。记住,当漩涡再次出现时,别进去,那是他设下的陷阱……”

话音未落,老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银镯子和一股淡淡的米香。吴跃强握紧银镯子,突然发现镯子内侧刻着一道细小的符号——与墙壁上的“○”符号一模一样,正是苏晚的专属符号。

“苏晚早就知道银面具人的事?”他快步走到墙壁前,看着中心的漩涡。漩涡的光芒已经变得暗淡,边缘渗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戴银面具的人影,人影正对着他缓缓抬手,像是在召唤他。

吴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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