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拉姆转身离去,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外界的喧嚣与算计隔绝在外。房间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喘息,和一种近乎凝固的尴尬。
樱井景和依旧跪在地上,但他不再嘶吼,只是将头埋在姐姐的怀里,身体还在因为后怕而轻微抽搐。樱井沙罗紧紧地抱着他,像小时候安抚做了噩梦的弟弟那样,一下下地轻抚着他的后背。她的指尖能感觉到景和后颈的冷汗,那份从影像中透出的、刺骨的绝望,同样也侵袭了她。
鞍马祢音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姐弟,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但另一半却因为房间里诡异的气氛而提得更高。
浮世英寿倚着墙,双臂环抱在胸前,视线在景和与角落里的吾妻道长之间来回扫视。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又像一个等待着最佳时机的猎手。
而吾妻道长,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他靠着墙,垂着头,碎发遮住了那只独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整个房间的压力,仿佛都汇聚到了他一个人身上。影像中的他,亲手终结了沙罗的生命;现实中的他,则要承受那份滔天恨意的直视。
即便那份恨意的主人,此刻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庆幸中,但那股无形的杀意,早已穿透了时间和空间,钉在了他的脊梁上。
就在这脆弱的平静即将被打破的前一秒,那块刚刚带来无尽痛苦与片刻慰藉的光屏,毫无征兆地,第五次,亮了起来。
嗡——
轻微的电流声,像是一道命令,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拽回了那个残酷的舞台。
画面不再是公园的废墟,也不是阴暗的小巷。
镜头拉远,是一片繁华的商业街。阳光正好,人来人往,一切都显得那么和平而日常。然而,这份和平在下一秒就被撕得粉碎。
一个正在打电话的白领,身体突然僵住,手机从他手中滑落。紧接着,他的脖子上,几条诡异的绿色藤蔓破皮而出,像毒蛇一样扭动。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身体被迅速膨胀的植物组织所吞噬,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头低级的植物系邪魔徒。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街道上,广场中,店铺里……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同样的异变。尖叫声、哭喊声、怪物们的咆哮声,瞬间将这条和平的街道,变成了人间地狱。
五十铃大智的计划,正在以一种无可阻挡的瘟疫之势,席卷整个城市。
“不……怎么会……”鞍马祢音喃喃自语,脸色变得苍白。这些人,已经不是被邪魔徒袭击了,他们本身,就变成了邪魔徒。
一道紫色的身影,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冲入了这片混乱之中。
是假面骑士霸牛。
他手中的电锯嗡嗡作响,却迟迟没有挥下。他冲到一个刚刚由家庭主妇变异而成的邪魔徒面前,一脚将它踹开,阻止了它对一个孩子的攻击。他试图将那些暴走的邪魔徒驱赶到无人地带,试图寻找拯救他们的方法。
但一切都是徒劳。
这些由人类变成的邪魔徒,悍不畏死,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霸牛很快就陷入了苦战,他的装甲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被藤蔓抽打出的伤痕。
终于,在一个邪魔徒的利爪即将洞穿他头盔的瞬间,他不再犹豫。
电锯怒吼着,自下而上,一记干净利落的上挑,将那只邪魔徒劈成了两半。
爆炸的火光中,邪魔徒的身躯化为灰烬,但这一次,没有爆出任何道具或积分。
什么都没有剩下。
那个人,那个刚刚还在为了保护孩子而奔跑的父亲,就这么彻底地,从世界上消失了。
霸牛的身形,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但他没有时间去感伤。更多的邪魔徒,已经嘶吼着扑了上来。
他只能战斗。
斩击,横扫,劈砍。
每一次攻击,都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终结。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街道上清理着这些无法被拯救的“病人”。
当最后一个邪魔徒在他面前爆炸后,霸牛解除了变身。吾妻道长喘着粗气,拄着膝盖,看着满目疮痍的街道。他的脸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战斗后的疲惫,有任务完成的决绝,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茫然。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从街角走了出来。
是樱井景和。
他脸上的表情,冷得像一块冰。
“害了我姐姐还不够,你还想再害多少人呢?”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比最恶毒的诅咒还要伤人。
吾妻道长抬起头,看向他,那只独眼里写满了疲惫。
“反正他们也不能够变回人类了,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办法?”
景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迈开脚步,一步步逼近道长,那双眼睛里,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