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

我的嗓子有点哑，喊出她的名字时，感觉像是有砂纸在喉咙里磨过。

周围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警察的询问、清理现场的动静、陆远那小子还在旁边试图搞清楚状况的嗡嗡声——好像一下子被按了静音键。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

她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像是一株倔强的小草，风雨过后，依然挺立。

那双总是盛满温柔和一点点狡黠的眼睛，此刻清清楚楚地映着我的身影，还有毫不掩饰的担忧。

刚才那场混乱，肯定吓坏她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又酸又胀。

我快步走了过去，脚下的碎玻璃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每一步都踩得格外用力，好像这样就能把心底翻腾的不安和怒火给压下去。

陆远还在后面跟着喊“江总你去哪儿啊？”，我头也没回。

现在，没什么比我的小太阳更重要。

“怎么了，江野？”她迎上前来，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手下意识地就想来抓我的胳膊，但伸到一半又有点犹豫，大概是看到我紧绷的脸色。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不那么难看的笑容，虽然我知道现在我的表情肯定比哭还难看。

“没事，别担心。”我抬手，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指，那细腻的触感像是一股清泉，瞬间稍微抚平了我心头的躁动。

妈的，这帮混蛋，居然敢吓唬我的人。

“真的没事吗？”她仰着小脸看我，眉头蹙得紧紧的，像个担心自家猫咪跑丢了的小主人，“你脸色好差……”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屏幕转向她，上面定格着那张该死的匿名邮件里的照片。

光线不太好，屏幕上的图像更加模糊不清，只有一个隐约的人影，背景似乎是在某个有些年头的室内，光影斑驳，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和…熟悉感？

小满的目光落在照片上，一开始是茫然，随即，她好看的眉毛皱得更紧了，凑近了些，仔细地辨认着。

“这……这是谁？”她的声音里带着困惑，“这个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也觉得熟悉？”我的心沉了沉。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这张照片，绝对不是随便拍的。

它像是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向我们最敏感的地方。

“嗯……”她点点头，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安，“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好像认识，但又很模糊，想不起来是谁。这照片哪来的？看着好奇怪。”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带着一种探究，也带着一种天然的警惕。

我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力道有些大，直到她微微蹙眉抬头看我，我才意识到，稍微松了些力气。

“一封匿名邮件发来的，就在刚才。”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别怕，小满。不管这是什么牛鬼蛇神搞的鬼，我都会把它揪出来，查个底朝天。”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对我毫不动摇的信任。

这信任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我心中残余的那点慌乱。

对，不能慌。

慌了，就正中那帮藏在暗处的老鼠的下怀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反手也握紧了我的手，“我相信你。”

这三个字，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硬了几分。

我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向还在原地挠头的陆远。“陆远！”

“哎！在呢，老板！”陆远一个激灵，立马小跑过来，“啥指示？”

“联系警方，”我言简意赅，声音冷得像冰，“找他们最好的照片鉴定专家，我要立刻知道这张照片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不能修复，能不能看出点什么线索。动用一切关系，越快越好！”

陆远看着我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表情也严肃起来。

他没多问一句废话，这小子虽然平时嘴碎，但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明白！我这就去联系张专家，他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跟咱们警方合作很多年了。”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立刻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效率极高。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

我拉着小满走到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让她靠着墙休息一下。

刚才又是爆炸又是对峙的，她肯定累坏了。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还没有完全平复。

我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带着我的体温和淡淡的须后水味道，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

“是不是……跟苏蔓背后的人有关？”她小声问，声音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