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绿皮火车启动的鸣笛声响起。
姜飞雁正在卧铺左下铺收拾着行李,车厢里又进来3个人。
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对年轻的男女,几人提着好几个大包小包。
“根子,妈身体不舒服,你让妈睡下铺吧。”
年轻女孩声音柔柔的,好似一股清风,听起来很舒服。
“不要!”名叫根子的年轻男孩皱了皱眉,一脸不满道:
“我一个大男人,体格那么大,我睡上铺闷得慌!”
吴语儿叹气一声,继续劝道:“根子,你别任性,为咱妈着想一下啊。”
“我不管!你要下铺找别人去!”
吴根子说着就往右边下铺一躺,闭上眼睛干脆不说话了。
“算了语儿,没事的。”吴母坐在床边,一脸慈祥的看向儿子:“你弟昨晚学习到很晚,他也很累的。”
闻言,吴语儿面色有些无奈,回应道:“行吧,那您待会爬上铺的时候小心一点。”
她弟是什么样子她能不了解么。
还学习?别是又故意躲在房间里看连环画吧。
母亲也一向偏心弟弟,她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不说了。
吴语儿:“我来收拾行李,您先坐着休息会。”
“好。”吴母回应着,眼睛却未挪过半分,显然没搭手的意思。
一旁的姜飞雁收拾好东西,也听完了这家人的对话。
对于人家的家事,她不感兴趣,也不过多评论。
想着有些口渴了,姜飞雁便拿起保温杯准备去接热水。
之前她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是弯着腰背对着几人的,所以大家并未留意她。
等她抬起身,去拿桌上保温杯的时候。
正好吴语儿要放饭盒在桌上,两人目光不小心对视了一下。
一看到姜飞雁精致的容貌,吴语儿瞳孔猛地放大,显然很是惊讶。
这种表情之前见多了,所以姜飞雁并未在意,拿了保温杯就准备往外走。
然而刚走出车厢,后边就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同志,等一等!”
姜飞雁转头一看,是那个年轻的女孩。
“有事?”她问。
吴语儿眉眼弯弯:“你是去打水吧,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吧。”
姜飞雁点头:“走吧。”
对于一个善意的邀请,她一般不会拒绝。
更何况去开水房只有这一条路,人家要跟着,她也不能拦着。
“同志,我叫吴语儿...”吴语儿自我介绍了一下,又问了姜飞雁的名字。
在听说对方姓姜的时候,吴语儿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她笑着道:“咱们在同一个车厢就是缘分,如果有吵到你,希望你别介意。”
“只要声音不是太大就好。”姜飞雁声音淡淡。
她可没法保证不介意,吵到她了,照样得理论。
见姜飞雁如此冷淡,吴语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听着你口音好像不是沪市人,我们一家是要去江市看望我外公,你应该是要回江市的吧?”
“嗯。”姜飞雁回应一声,将保温杯打开接着水。
听此,吴语儿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姓姜,又是江市人,跟京市那边完全不挂钩,应该是没什么可能了。
两人一起回到车厢的时候,吴根子正坐在床边吃东西,吴母在一旁慈祥的看着。
“慢点吃,你看你,吃的到处都是。”
吴母手里拿着手绢,给儿子擦了擦嘴。
姜飞雁嘴角抽了抽。
这人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怎么感觉像个巨婴,连擦嘴这种小事都要母亲来?
“妈,您饿不饿,吃个鸡蛋吧。”
吴语儿从一个铁制饭盒里拿出一个水煮蛋,递给吴母。
吴母眼皮子都没抬,就道:“我不饿,这鸡蛋都是给你弟煮的,让他吃好就行。”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我不吃,你也没份。
听到这话,吴语儿面色一僵,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这鸡蛋还是她去供销社买的,却没有她的份?
是了,从小到大父母一向偏心弟弟,更过分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何况这点吃的。
其实她是不想回家的,每次回家发生的事情都令她糟心。
这次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
若不是江市的外公病重,她也不会从京市赶回沪市,跟家人一起去坐火车看望外公。
“妈,我要吃鸡蛋!”吴根子嘴里还塞着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