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盘古开天辟地,宇宙被分为了四大洲,东有以神仙为主的东胜神洲,西有以佛陀菩萨为主的西牛贺洲,南有以人类为主的南瞻部洲,北有以巨人为主的北俱芦洲。其中,东胜神洲是四大洲中面积最大、地貌最广的洲,以玉皇大帝居住的凌霄宝殿为中心,众仙岛、仙山环绕四周,可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四大洲虽表面上互不干扰,实则早已在暗中打破了力量的平衡。尤以当年南瞻部洲发生的那场战争为例,姜子牙率领众神协助武王姬发,一举推翻了纣王的统治,建立了长治久安的周朝。此后,一切似乎又重新归于平静。
旭日从山尖悄悄地探出了半个脑袋,周边的云彩霎时被染红了一片,东胜神洲又拉开了崭新的一天。肖飏卧在无情崖的一处悬崖峭壁上,慢慢地睁开了眼,红日与血色的朝霞映入眼睑。他每天都会在这里看日升月落,这对他来说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你好啊——”他坐起身,向天空挥了挥手。这一声“你好”更多的是对他自己说的,它就像一句简短的符咒,不管昨天有多么糟糕,都能被立马消除,重新给自己注入新的能量。
肖飏又坐了回去,双脚凌空地在云雾中上下踢摆。还没有下去的月亮则悬挂在他的右前方,闪着幽明的光。就在这时,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像是在回应他方才的呼喊。肖飏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知道那是老朋友,也是无情崖上唯一的朋友,准时地来看自己了。只见一只巨大的孔雀扇着翅膀慢慢飞来,它的尾羽足足有七尺长,羽毛能随着周身云彩的颜色随之变换,一会儿是胭红,一会儿又过渡到了橙黄,而当云朵是白色的时候,孔雀通体则呈银白色;它的头顶上伫立着白色的枕冠,长长的睫毛下忽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它飞至肖飏的跟前,用长长的喙,从树上啄了一颗红果,叼到他的手掌心里。
“白白,你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肖飏抚摸着它的羽翼。孔雀轻轻地叫唤了一声,抬起左爪给他看。
“哇,太好了,已经快恢复好了,不愧是白白,哈哈哈哈!”肖飏咬了一口红果,可没想到这果子让人酸得快掉了牙,他立马吐了出来。孔雀见状,又立马衔了另外一棵树上的果子给他。“哎,不用啦,这些果子都还没熟透呢。”孔雀听后委屈地低下了头。
“嗯……不过今天有件事要和你说……我……”肖飏突然哽咽道,“我打算离开无情崖了。”那孔雀一听,羽毛顿时立了起来,尾羽开屏,银光四丈,惊艳得让肖飏目瞪口呆。
“哎,我说你也不用那么热情地欢迎我走吧……我真是在这里呆烦了。自记事起,我就没有下过山,师父也从来都不会把下山的任务交给我。而这些年来,我除了每天给大家干杂活外,根本没学到什么大本事,总不能一辈子如此吧。白白,你能飞那么远,你一定知道东胜神洲有多么神奇,我真想出去看看。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还有西牛贺洲、南瞻部州和北俱芦洲。”
孔雀点点头,它虽能听懂肖飏说的话,但自己只会说鸟语,所以只能用掉眼泪的方式来表达伤感。
“好啦,你也别太难过,若是有缘,我们一定还会相见。我吹一段旋律,那便是我在呼喊你,你要是听见了,就叫唤三声作为回应,我就告诉你我在何处。”说完,肖飏撅起嘴吹了一段节奏轻快的小曲子。他刚吹完,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喊:“肖飏,还在磨蹭什么呢?师父在等你的早膳!还不赶快送去?”
“你快走,别让师兄看见,我该走了。后会有期!”他催促着它赶紧离开。孔雀依依不舍地望了他一眼,听话地扑腾了几下翅膀,立时飞远了。
肖飏端着昨晚就已准备好的早饭,怏怏地走到一棵遮天蔽日的榕树前。他的师父——太岁神几乎终日都坐在这棵树下打坐,只有吃饭的时候才睁开眼睛。师父说,树下有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肖飏和其他徒弟都不知道是什么,他们猜或许与师父掌管的太岁有关。“师父,请用早膳。”他把盘子举过额前,低下头毕恭毕敬对着眼前满头银发的长者说。
太岁神慢慢地睁开双目。“放下吧。”
“是,师父。”肖飏把盘子放下,想着还是不要把自己下山的计划说出来,万一师父不答应怎么办,于是便赶紧扭头就走。不料,师父竟破例把他叫住了:“肖飏——你要去哪里?”
肖飏前脚才迈开,后脚就打住了,他吞了口唾沫道:“我当然是去准备午膳了……师父……”
“哦,我还以为你要下山了。”太岁神瞅了一眼他背着的行囊,漫不经心道。
肖飏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天哪,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老人家……如果现在还欺骗,必将受到惩戒,倒不如一口气说出想法。他汗如雨下,支支吾吾道:“不瞒师父,徒弟的确想下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涨涨见识和本事……我从小在无情崖长大,深知若不是师父的救命之恩,就绝没有我肖飏的今日,日后我一定还会回来报答您老人家的……”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不许去。”太岁神很干脆地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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